笔出心性 质朴情真
——序于兴的报告文学集《火凤凰》
窦卫华
一个作家,无论他用怎样的方式对这个世界发言,故乡和童年的影子,会一直如影随形地伴随着他,影响着他。在一次散文作品研讨会上,当文友们对于兴的文学创作进行评估时,大家一致的共识,是欣赏作品中流露出的那种品质的质朴,意志的坚韧,以及面对纷繁的生活场景,作家在行文中所表现出来的可贵的镇定与自持。
当今时代,以经济为中心的快节奏生活,已使本该具备审美价值的文学语言,越来越成为华而不可靠的东西,商品广告的技法滥行于文坛,货不真价不实已经成为司空见惯的现象,不少包装精致的文章,字里行间充斥着扇情、做秀和自我推销。不少所谓的名家名作,对读者的思绪与情感也已经很难起到净化和陶冶的作用,只增加纷乱与浮躁。但是于兴的作品,我们看不出这样的痕迹。显然,出生于井陉山区的于兴,尽管后来的生活经历多姿多彩,丰富的阅历,又使他尝尽人间冷暖,深谙世道人心,但在灵魂深处,太行山的粗犷、朴拙、宽厚和坚实,始终如同乳汁一般,滋养着他的生命,滋润着他的心灵智慧,也滋润着他的文思才情。几十年风雨人生路,于兴没有丢弃文学的痴迷和发自肺腑的挚爱。他的写作不为名,不图利,之所以笔耕不辍,只为倾诉自己对生活独特而真切的感情,抒发由衷的爱憎情感。
因此,他的书,无论小说、散文、诗歌、报告文学,尽管尚未达到作者本人的最高预期,似也不宜轻率地冠之于“大作”、“名篇”,却一律笔出心性,质朴情真,使读者如同聆听好友讲述心曲,不枝不蔓,娓娓道来,让人在平和的阅读与回味中,体验到一种久违了的思想与情感的纯朴交流。
“文章憎命达”。古往今来,写作都是清苦的行当,耐得住寂寞,从来就是文学创作最基本的操守。我有几位文友,本来痴迷于文学创作,后来自觉经济窘困,决定下海挣钱。临脱衣服还信誓旦旦:挣了钱,回来接着写!最终呢,无论挣到钱的还是没挣到钱的,好像再也没了踪影——不是不动笔,伸胳膊动腿,不再是那么回事。显然,五光十色的现实生活迷乱了人的习性,想写,收不住心。
于兴的令人钦佩之处,就在于他与别人不同,在经历过五彩斑斓的生活浸润之后,依然能够毫不拖泥带水地实现了精神上的价值回归,依然能够以一颗平常心,从事他一直未曾忘怀的文学事业,以一种扎实生活和诚实写作的态度,一步一个脚印地延长着自己文学朝圣的历程。
于兴的定力,还来源于他对自己丰富人生阅历和体验的自信。如同守着一座正投入开采的富矿,他不急不慢地发现着,探索着,开掘着。当然,这条路对于他并不平坦。毕竟,油矿钻井,需要一定的深度,然后才会喷涌而出;谋篇布局、遣词用句等技巧,也需要长期不懈艰苦磨练;此外感情的表达,还有一个分寸把握的问题,再纯再浓烈的爱憎情感,在形成文字之前,也需要经过理智的过滤和灵感的润泽。这样,创作出的东西,才更容易摆脱内容故事的“原生态”,才更容易避免情感表现上的浅直和过犹不及。“文章千古事”,对于一位严肃的作家,怀揣一颗赤子之心,在追求真、善、美的道路上百折不回,永远是一件值得的事。
我们有理由相信,于兴会有更好的作品问世。他有对文学的真挚与痴迷,有笔耕不辍的毅力,有非功力写作的态度,更可贵的是,他为人处事的真诚。这些,都将化作动力源泉,在他的文学追求中发挥作用。而于兴本人,也将会在这种锲而不舍的求索中,不断地提升自己的胸怀、境界、品格、情操……
祝愿他早日如愿。
2005年3月
|